小学教室

我五岁的时候，爸爸妈妈整天忙着在地里干活，弟弟妹妹们上学干活。 家里只有爷爷，整天做着没完没了的家务。 爸爸说我没有人照顾我，所以我应该去上学。 我也觉得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，就拿起角落里的一个旧书包，装了一支秃铅笔和一本只有十几页的薄薄的、边缘粗糙的书。 我很困惑，也很困惑。 地跟着大孩子走进了村里的小学。

学校位于陕北黄土高原随处可见的山脚下，是典型的避风湾。 依山而雕，坐东北，面西南，背坡朝阳。 五孔土洞排列成一排，砖口与窑面相连。 靠近门的砖块，摸起来漆黑光滑。 窑洞的门窗连为一体，形成圆拱形，中间有一块玻璃，周围是窗棂，上面覆盖着麻纸。

其中三间窑洞为教室，进深宽敞。 洞前壁前后各有一块大黑板。 一、三、二、四、五年级的学生分别在这些三孔窑洞里上课。 另外两个洞是生产队总部和老师办公室。 窑洞的手掌（后面）有一个半人高的土炕，上面铺着竹篾做的席子，席子下面是抹着黄泥的炕面。 只是尘土飞扬。 土炕的一侧与炉子相连，一只黑色的大锅稳稳地放在炉子上。

我被分配到一年级和三年级的教室。 门口坐着三年级的学生，窑掌里坐着我们一年级的学生。 老师先教三年级的学生，然后安排一年级的学生写。 三年级课结束后，就开始一年级的课小学教室，三年级的学生做作业。 老师说的一句话我一句也听不懂。 我感觉自己正在听一本来自天堂的书。 我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看窑顶上的贴纸。 窑顶太高了，看不清。 有时泥巴会掉下来，摔得粉碎。 有时我只是把侧壁上的泥挖出来。 泥浆光滑坚硬，里面藏着切碎的麦秆。 很快，大大小小的洞就被挖出来了。 我是一个跟班，老师不太关心我。 他安排我坐在一张三腿桌子上。 我一动，桌子就倒了。 领课的女学生举手抱怨，老师就用教鞭指着我的头。 用力敲了几下，他的头上就出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肿块。

我不会写字，我不会回答问题，我不会打扫卫生。 老师问了问题，我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眨了眨眼睛。 我无知地跟了课十多天，又被迫在教室外站了七八天。 即使我被迫站着，我也不安宁。 有一次我用舌头舔了舔窗纸，向里面看了一眼，做了个鬼脸。 老师出来踢了我一脚，叫我回家！ 我跳了回来。 第二天，大人们告诉我，我已经年纪大了，不能上学了，明年就该读书了，我就心有疙瘩地回家了。

第二年秋天，我正式开学了。 我感觉有点恍然大悟。 我感觉学校的一切都是新鲜的、有趣的。 我感觉老师和同学都很友善、友善。 我收到的书和作业都是全新的，笔直的，墨香扑鼻的。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书包里，开始了我认真的读书时间。

学洞上方有一排石砌屋檐，一半嵌在洞土墙内，一半露在外面，以遮风挡雨。 石板与土墙之间有缝隙。 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缝隙逐渐变大，麻雀在里面安了家。 上课时，教室里除了老师起伏的声音外，还有窗外屋檐下飞过的麻雀的鸣叫声，它们的鸣叫声特别清晰、响亮。 每天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，我准备去挖燕窝了。 放学后，老师们都回去了，我们就开始行动了。

林是个胆小的孩子。 他嘀咕着，他村里的傻兄弟曾经探过头，张大了嘴，用一根细棍子搅动了头顶上的鸟巢。 一条蛇从鸟巢中窜出，直接钻了进去。 进入他的喉咙，很快他就上气不接下气了。 我们听了之后，感觉浑身麻木、寒冷，还有点毛骨悚然。 沉默了几分钟后，大胆的华说他不怕！ 美好的！ 他爬到屋檐下，探出头来，将一根细棍 *** 屋檐下的小洞里，来回搅动。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，安敦化想闭嘴。 很快，华用一根细棍子拧出了一团毛茸茸的柴火，但里面却是空的！ 红脸花有些生气，随手把柴草做的燕窝扔到了附近的角落里。 经过两天的教学，教室外的喧闹声少了一些。

学校的北面是一堵直立的土墙，上面有许多小指大小的洞。 下课后，我们挖洞，不断扩大，挖得更深。 偶尔能拔出一两颗弹壳，据说是民兵连开枪时留下的。 用力吹下唇，发出响亮刺耳的声音。 冬天的腊月，我们在这里“挤温暖”。 一群孩子堆在墙脚，弓着背，用力挤压墙壁。 很快，外面的人就挤得满头大汗、气喘吁吁，而里面的人则挤得满脸通红、气喘吁吁。 墙壁一动不动，高高矗立。

学校的斜坡下有一个小土台。 放学后，我们就在土台上交流读书、做生意。 买一本小书只需一到五美分。 我会从父亲的茶壶里偷走钢币，然后买那本小书。 我一次不敢偷太多，只从一把钢币中捡到了两三枚。 小学毕业后，我积累了很多小说。

学校东边有一块地，每年老师都会组织学生春耕秋收。 春天，粪肥要上交学校，每个学生都要上交一个草篮。 我们去乡间小路和田野里捡粪肥。 牛粪成块状，可用叉子夹起放入粪筐中。 羊粪就像小药丸，一粒一粒地撒在土里，需要一粒一粒地捡起来。 很多时候我一个下午只能盖到篮子的底部。 第二天上学时，我直接去我的羊圈收羊粪。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装满了篮子，高高兴兴地拎着去学校。 秋天帮助学校收割庄稼是最幸福的事。 每年种植的东西都不一样，有时是荞麦，有时是土豆，有时是小米，有时是小麦。 我们最喜欢的收获是冬小麦。 因为收获后几天，每人就可以得到一个白面馒头吃。

冬天必须要生火炉。 煤炭是学校购买的，柴火必须自己准备。 每天全班有两名学生轮流生火。 冬天，月明星稀，犬鸣如豹。 两个同学约好跟随，提着柴火早早来到了学校。 先在炉底铺一层废纸，上面放一层碎麻棍，把小煤块压在麻棍上面，盖上炉盖。 用火柴点燃废纸，将燃烧的废纸粘在炉子底部。 炉子会开始到处冒烟。 他反复咳嗽，泪流满面。 用一块纸板用力扇动炉子底部。 稍一哄，浓烟化为火焰，从炉管中笔直往上冲。 很快炉管就烧红了，整个教室温暖如春。 两人围着红火炉暖手暖脚，等待同学的到来。

我的家乡每年都会唱农家戏。 有一年，一名大三学生在教室的桌子上睡觉。 我们不敢争论，就慢慢观察，发现这位大三学生的胳膊上戴着手铐，手铐的另一端卡在课桌腿上。 老师上课的时候，他还趴在课桌上睡觉。 偶尔翻个身，懒洋洋地伸个懒腰，继续睡觉。 我不知道我是睡着还是醒着？ 随后，两名身穿白色警服的男子赶来，将年轻人拖走。 这时我们才知道，这个年轻人既是演员，又是小偷。 唱完后，他会潜入台下的人群中抢人。

我们还在教室里学会了唱歌。 放学后，我们回家吃晚饭。 我们各自拿着自制的道具，然后回到教室表演。 我经常扮演县令或将军的角色。 教室是法庭，老师的桌子是我的公案，我捡起的砖头是木槌。 我们通常做的就是对囚犯判刑和提起诉讼。 除了犯人有时被申诉人替换外，县长和 *** 官员基本上没有变化。 华饰演囚犯和原告的角色。 每次都要被军官按住打耳光，那当然是虚张声势。 华宇偶尔会说自己想演一个县令，但他不善于表达自己。 他坐在法庭后排，脸憋得通红，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。 于是我们一起把他踢下了台，他还是扮演着犯人或者原告的角色。 我们永远无法学会如何在舞台上唱歌。 我们每次都在教室里发出很大的噪音。

五年级那年。 有一次我玩迷路了，忘记做作业了。 第二天我就被老师毒打了，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。 我感到不公正，不服气，不知为何想到 *** 。 放学后，我悄悄联系其他被打的男同学：明天不去上学了。 第二天，班里的男同学全部没有去上学。 我们在村里的草堆上玩得忘乎所以。 第三天，我感觉有点堵，就跑到学校山洞里听烟囱里的声音。 每个教室后面都有一个向上钻的烟囱孔，有时作为烟囱，有时作为通风孔。 躺在烟洞门口，可以清楚地听到下面教室里老师的声音。 那天我们整个下午都爬到了那里。 第四天，我看到老师一一去几个同学家。 很快，几个同学跟着老师来到了学校。 第五天，我等着老师来找我，可是过了好久，妈妈说，如果你带头“造反”，老师就不会叫你了，所以你还是一个人去吧。 第六天，我独自背着书包，东躲 *** ，到达学校，走进教室。 老师走进教室，看着我。 他二话不说，直接开始授课。

下半年，我小学毕业，在农村的一所中学读初中。 我很少上小学。

后来小学撤村搬到乡下，小学教室也废弃了。 时光荏苒，日月飞逝。 那天我回老家，路过村里的小学时，已经看不到它的原貌了：几个窑洞已经倒塌，残缺的土洞只剩下一半在风中，泥土飘落。时不时地下来。 听说小学老师都退休了，都进城带孙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