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 |「誰最中國」

封圖|「小红书@阿尔卑斯男孩_」

首圖|「小红书@阿尔卑斯男孩_」

村鸡数声远,山舍几家邻。

不雨溪长急,非春树亦新。

幽静的山,铿锵的水,蓊郁的绿色,几户人家门口,两只老母鸡慢慢地踱步。日子很慢很长,很安静。做什么都合理。

如果要给理想中的田园寻觅一处现实中的所在,它可能在丽水。让诗人写下这些句子的地方,正是丽水缙云,一个被称作“仙都”的地方。因为清水出芙蓉的天然景色,吸引了不少古装剧来此取景。当然,还有声名远扬的缙云烧饼。

缙云,连名字都是仙气飘飘的。在丽水,还有太多这样好听的地名:松阳、龙泉、景宁、云和、青田、莲都、庆元、遂昌……每一个地方都是一幅画,一个不一样的故事。而这些故事,多少都跟山有关。

“七山二水一分田”的浙江,地势从西南向东北倾斜,位于西南的丽水,就笼在一片山色里。这个“九山一水半分田”的地方,有浙江更高的山桃花源记,最绿的谷,含氧量最多的空气。

这让一种不需要被时间追赶的生活成了可能:

处处都是山景房的山居民宿,建在山崖间的先锋书店,古老的廊桥,客家菜和畲族文化,沉下心干活的手艺人……

怪道宋朝那个叫王十朋的状元,会写下“厌看西湖看鼎湖”的句子——跟杭州的繁华相比,丽水更像是一个山中的桃源,静谧无争,心自有安放之地。

北宋,杭州人沈晦来到松阴溪畔,感叹于松阳的美景,写下这么一首诗:

西归道路塞,南去交流疏。

唯此桃花源,四塞无他虞。

面对一个桃源,写诗是不够的,沈晦决定在松阳定居。一个杭州人,就这么舒舒服服住进了丽水的村里,不走了。可见丽水村居的魅力。

这份魅力,有一半来自它的位置。就像诗中写的,西边地形险要,南边交通闭塞,所以可以安居一隅,不被外界喧嚣所打扰。

这很长时间是丽水的“缺点”。丽水山高,水也急,多飞瀑激流,常常让人难以接近。李白写缙云瀑布“喷壁洒素雪,空濛生昼寒”,虽然很美,但因为山路险峻,也难免发出“缙云川谷难”的感叹。

图 |小红书@清梦与星河

不止李白,刘禹锡写“知君五陵客,不乐石门游”,姚合写“远程兼水陆,半岁在舟车”,都说明当时人们因为“川谷难”,都不太想来这个地方。这也是丽水风景秀美,却“藏在深闺人不识”的原因。

可也是这些高山急水,让田园牧歌的生活风貌得以保持。有 1800 多年历史的松阳,至今保留100 多个风貌完整的古村落,它们或居于高山,或落于溪畔,跟自然景色呼应,呈现不同的形态。

图 |小红书@露露滴小日子

阶梯式的陈家铺村,黄泥黑瓦的房屋高低错落,层层穿插在山林中,云雾散开,两只小猫在房檐安睡,诗意又不乏人间烟火;台地式的呈回村,几十幢古民居围成一个“回”字,远看宛如四面悬崖中辟出的一块平台;藏在一片绿林里的周山头村,清代的宗祠戏台都保留完好,从村民的讲述里,还能还原出一个跟桃花源记极为相似的故事。

走进村落中的老屋,细细打量,你会发现很多民居的门楣上都刻着自己的来处:泽被南阳、彭城旧家、清河旧家、济阳旧家……这是认识丽水的另一条线索:从中原、福建、江西等地迁徙至此的移民,他们在丽水生根落地,发展出丰富独特的建筑、饮食和文化。

在松阳石仓,屋舍连幢、庭院相通的古民居形成的方形围屋建筑群,有典型的福建土楼风貌;粉墙黛瓦的马头墙又能看出徽派建筑风格,内部厅堂的牛腿雕塑,出神入化中分明透着江南的精致。浙、闽、徽文化在此的交融,由此可见。

图 |小红书@露露滴小日子

作为客家文化聚居区,这座江南村落的庙宇祠堂、祭祀仪式等都保留着闽俗闽调。清初“三藩之乱”后,客家人自福建汀州一带迁入丽水,雍正之后,丽水很多地方客家移民人口已经占了一半。

“要问炊烟何处起,处州处处汀州府”,古称处州的丽水,美食如油豆腐、蒸糕、瘦肉丸,每一道都是客家人的乡愁。

图 | 小红书@清梦与星河

在景宁,你会看到浪漫神秘的畲族风情。这里是全国唯一的畲族自治县,乌黑透亮的乌米饭、凤冠彩带的畲族少女,青山碧水间的古老廊桥……区别于小家碧玉的江南,是另一种奔放神采。

丽水的山,区隔,但也保护和包容。懂得曲径通幽的好,也能给每一种文化生长和繁育的空间。虽然没什么主动争取注视的心思,却常常无意中惊艳了来客。

你很难用一句话概括丽水的性格。作为浙江面积更大的地区,丽水每个小区域都有自成一派的魅力,它们在山与山之间相互独立,又共同构成了丽水多样丰富的美感。

青田县,华侨之乡,石雕之乡。有享誉世界的“封门青”,20几万的华侨,兼具小桥流水的古村意境跟欧洲小镇的异国风情。你可以在这里吃到地道的烧饼鱼丸,也能在街头巷尾找到最中意的西餐厅。多元口味在这里各自为家,且都找到了无隔阂感的舒服。

图 |小红书@露露滴小日子

龙泉县,青瓷之都,宝剑之都。有“如列星之行,如水之溢于塘”的奇光异彩,也有“九秋风露越窑开,夺得千峰翠色来”的色泽。

缙云仙都,相传唐玄宗叹其为“仙人荟萃之地”,亲书“仙都”二字得名。东西长达十公里的风景沿好溪徐徐展开,处处不乏文人墨客的书写。谢灵运、白居易、汤显祖、朱熹、袁枚,都曾来这里留下诗文。如今,这里仍保留着“有时风激鼎湖处,散作晴天雨点来”的天然之美。

图 |小红书@露露滴小日子

还有集壮阔和秀丽为一身的云和梯田,庆元一座一故事的廊桥之美……它们低调又精彩,有愿意跟时间为伴的耐心,也有在潮流滚滚中坚持自我的定力。这些力量一重重叠加,组成了丽水。一个有多面精彩,又让人在深入其中时无比平静的地方。

当你走进它,你发现桃源在山中。

当你离开它,你发现桃源已经在心里。

编辑 |依蕾

-特别鸣谢摄影师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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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地址:《麗水,山中有桃源。》发布于:2024-01-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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